路童虽然说的话十分谦卑,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怎么没有可能?”

    疯狗不由分说,挥刀便向路童的右侧颈部砍去。

    只见路童有意无意之间左脚点了一下地面。

    由于他的左腿是瘸的,身体明显向左侧歪了一下。

    而歪这一下正好让自己的右侧颈部躲过了对方的单刀。

    疯狗挥刀砍在了路童的右肩上,

    虽然路童已没有任何的法力,

    但是从小练就了金钟罩,铁布衫等一些俗世武功,

    让他的筋骨皮骤然间变得坚硬了起来。

    要是换做普通百姓,这一刀下去,右胳膊就被卸下来了。

    路童的身体毕竟还是肉做的。

    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过后,

    一股鲜血从他的右侧肩膀上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路童知道,自己的右侧锁骨已被砍断了一半了。

    他踉跄了几步后,用身体紧紧挡住了身后的吴念真。

    吴念真看到刀落在路童的肩头上,吓得尖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一下从身后扑到路童身上,开始哇哇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疯狗见到此情此景,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
    他身后四个亲随对他说道:

    “老大,怎么办?

    好像不是他!”

    疯狗心想,能被我砍倒的人怎么会是三当家的对手呢?

    何况昨晚三当家的就在自己身边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只要有一点打斗的声音,他都会马上听到。

    能将三当家一剑封喉的人,其武功不知要超出他多少倍。

    “真他娘的怪了!

    我今天怎么老看走眼呢?

    走!

    先把外面的兄弟撤了。

    回头哥几个再仔细商量一下这件糟心的事儿。。”

    路童被吴念真搀扶起来后,他右侧上半身衣服已经被鲜血给打透了。

    他低声对着吴念真说道:

    “不许哭!

    我还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然后脸色铁青的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他佝偻着身子,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进到房间后,路童立即坐到床上,

    他把手杖立在旁边,用左手迅速在伤口周围的几处穴位上点了几下。

    鲜血立即被止住了。

    路童虽然失去了法力,可是他的指力却比之前更大了。

    再说他的医术也并没有荒废。

    他让吴念真帮自己把上衣脱掉。

    并以最熟练的动作将内衣撕成条状。

    路童知道,在伤没好之前,他没办法再穿上衣了。

    他还让念真去后厨要了一些锅底灰和几根当成柴火用的粗树枝。

    把锅底灰撒在自己的伤口上。

    然后他告诉念真将撕成的布条折叠成一个补丁大小的方块。

    将方块布压到被砍断一半的锁骨处。

    又教念真,用布条对伤口进行了八字包扎。

    最后把那几根粗树枝用布条缠在一起,做成了一个托板。

    托板托住右臂后,再用布条将自己的右臂挂在脖子上,曲臂固定在右胸前。

    路童和念真配合着将这些都做完之后,

    整个人如同泥巴一样,瘫软在了床上。

    吴念真非常听话。

    她认真的照着路童的话去做。

    毕竟是位有着丰富生活阅历的女性。

    念真在帮助路童包扎伤口时,她的手一点都没有抖。

    路童此时却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。

    包扎完了,他也开始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吴念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:

    “公子,你怎么还会治病啊?”

    路童已经冒出了一头的虚汗。

    听到念真的问题,他仍从嘴角处使劲挤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,说道:

    “我以前曾经还是个不错的大夫。”

    “哦?

    公子,那你没事儿吧?”

    “你都看出来没事了。

    没事儿,小伤!

    有半个月就好利索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真是的。

    还嘴硬。”

    路童虽然说的云淡风轻的。

    可是他那不停在颤抖的上身,已明确告诉吴念真,

    伤口真的很疼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突然听到疯狗带着他的那四个亲随回来了。

    他们刚把院子外面的山贼安排完。

    在大院里住的那些山贼,疯狗仍然让他们回大院待命。

    其他的人都在大车店里等候。

    当听到他们从自己的房门前走过时,

    路童马上对吴念真嘘了一声。

    只听得那四个亲随中的其中一个对疯狗说道:

    “大哥,你也不用着急。

    这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。

    三当家的一死,也许是你的一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老二,进屋说。

    别让你手下的那帮兔崽子听到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路童这才听明白了。

    原来疯狗身边的那四名亲随是他的四个结拜兄弟。

    吴念真眼睛盯盯的看着路童,

    她的耳朵也在拼命的替路童听着他们的谈话。

    由于疯狗住的地方跟这里隔着一个房间,

    她使劲听,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而路童的耳朵则清楚的听到:

    “大哥,邸力死了。

    大当家的能重用刚来不久的大驴去管矿场。

    这下郎甫也死了。

    外面这摊子事儿,谁能比你干的明白?

    最起码你有机会坐上翠峰山第三把交椅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老五说的对啊!

    现在郎甫死了,咱们得赶紧把尸首送回山里去。

    幸亏现在已经是深秋,天已经开始凉了。

    要不没等回到山上,尸首就得烂没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什么对!

    别听他俩瞎扯淡。

    大哥,大驴能当上矿场管事,

    那是因为他把一个漂亮妹子献给了大当家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他娘的是猪脑子啊?

    咱们也可以找个漂亮妹子送给大当家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才猪脑子呢。

    你全家都是猪脑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再说一句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说一百句。

    你就是猪,猪,猪!”

    “都他娘的给我闭嘴!”

    疯狗一拍桌子,这哥几个还真听老大的话。

    其余四个人马上就不吱声了。

    疯狗对四个兄弟说道:

    “你们说的都对。

    现在咱们一共抓到几个人了?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一共抓了三十一个了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再抓几个!

    有多少算多少。

    后天咱们就用大篷车把人都拉走。”

    “那,大哥!不给大当家抓个小妞回去啊?”

    “临时到哪找小妞去。

    把怡春院的小九给抓回去?

    算了吧,以后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哎,大哥!

    你还记得那天晚上,

    在白塔对面茶摊上弹琴的那个小丫头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?”

    “那个小女孩我仔细端详过了,绝对是个美人胚子。

    就是身体瘦弱点。”

    “瘦的好啊!

    大当家的就爱骑瘦马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,明天你们去打听一下那祖孙俩住哪儿。

    把人弄来后,谁也不许动她一个指头。

    我要用她给自己换个好位置!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,大哥!

    我们一定叮嘱大院里的那帮狼们,

    谁敢动她一个指头,我们就把他下面切下来下酒。”

    “好,就这么定了。

    明天把人都撒出去,开干!”

    “大哥,杀死郎甫的凶手,我们还找不找了?”

    “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,咱们到哪找去?

    郎甫也不是我爹,

    管他呢。”

    吴念真趴在门上使劲听,也没听到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当她扭过头来,把目光投向路童的时候,

    她看到路童已经面沉似水,脸色变得铁青了。

    她转身走到路童的身边,对路童说道:

    “公子,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儿了?”

    “这群畜生真是无恶不作。”

    路童把自己听到的内容告诉给了吴念真。

    也把自己那天晚上,在茶摊上遇到那对儿祖孙俩的事儿告诉给了念真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

    公子,你现在伤得这么重。

    今天晚上你千万不能再出去了。

    要不,你告诉我他们住哪儿。

    我去给他们报个信。

    让他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躲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曲飞鸿老前辈告诉我他们住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可是我有些分神了,把注意力都放到郎甫和疯狗的身上了。

    他们到底住哪儿,我压根就没记住。”

    吴念真听罢,呆呆的看着路童说道: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不行,我得去茶摊儿那里问问茶摊老板。

    他肯定知道曲老前辈的住处在哪儿。”

    路童刚要起身,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,

    终于由于失血过多,他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吴念真守在路童的身旁,眼睛都没敢闭一下。

    照看了他一个晚上。

    半夜的时候,路童突然苏醒过来,向吴念真要水喝。

    路童身体变得滚烫。

    吴念真赶紧把路童的鸿蒙葫芦拿给了他。

    路童把葫芦的塞子用嘴拔出来,

    一顿狂饮之后,又把葫芦交给吴念真。

    然后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这一觉,路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。

    这期间路童惊醒了三次。

    每一次都是在要水喝。

    一直等到早上,路童身上才没有那么烫手了。

    看到路童昏昏沉沉的睡去的后,念真这才放心的趴在路童的床边睡着了。

    中午时分,路童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当他看到坐在椅子上,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念真时,

    情不自禁伸出左手,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
    被路童触摸了一下头发的吴念真立刻被惊醒了。

    她马上拿起路童枕边立着的葫芦,

    刚要递给路童的时候,路童低声说道:

    “我不渴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

    马上挺身想坐起来时,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肩传遍了全身。

    路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,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低声说道:

    “坏了,耽误事儿了。

    我得赶紧去救人。”

    吴念真知道路童说的是什么事儿。

    她马上对路童说道:

    “我陪公子去。”

    路童心中暗暗说道:

    “希望曲飞鸿和曲潇潇祖孙二人现在还没有被山贼找到。

    否则想尽一切办法,也要在山贼离开这里之前,把他们从大院里救出来。”

    吴念真给路童披上外衣。

    路童慢慢的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他让吴念真把鸿蒙葫芦系在腰上。

    他左手拄着乌木手杖,在念真的陪同下,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大车店。

    在走出大堂的时候,

    坐在大堂柜台后面的老板汤绍成,抬头看了一眼路童和吴念真。

    他一声没吭的把目光转到了别处。

    路童的脚步比以前缓慢了许多。

    当他来到茶摊那里,找到那个茶摊老板,向他询问曲飞鸿的住址时。

    茶摊老板告诉路童:

    “右边胡同进去后走到头儿,

    左拐第一个门就是曲老爷子的家。”

    路童赶紧对茶摊老板说了声: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当他转身缓慢移动脚步的时候,

    那个茶摊老板嘟囔了一句,

    路童听到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。

    “看来老爷子要时来运转了。

    一天就有两波人找他弹琴。”

    路童回头追问道:

    “老板,你说有两波人来找曲老前辈?

    那波人什么时候来的?”

    “早上,我茶摊刚把幌子给挂上,

    就有一位壮士来找他到镇东边的郎家大院弹琴。”

    “坏了。”

    路童听到茶摊老板说的后,马上转身往右边的胡同里疾步走去。

    吴念真赶紧跟在路童的身后,说道:

    “公子,公子,

    你慢点走,你的伤口!”

    路童的脚步丝毫没有慢下来。

    他仍然以现在自己最快的步伐,向胡同里奔去。

    路童咬牙忍住右肩的疼痛,尽量不让右臂晃动。

    很快路童跑到了胡同最里面。

    到了胡同的最里面后,出现了左右两个路口。

    按照茶摊老板的指示,路童向左一拐,

    来到了第一个院子门口。

    只见院门四敞大开着。

    路童心说:

    “不好!”

    他赶紧走进这个小小的院子,踏步迈进房门。

    在房门后面,路童看到,曲飞鸿左太阳穴处流出了鲜血,人已倒卧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路童将手杖往地上一扔,伸出左手去试了一下曲飞鸿鼻息。

    曲飞鸿身体的余温还在,但却已没有任何气息了。

    路童大声喊道:

    “曲老前辈,路童来晚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路童悲从中来,两颗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吴念真走到路童身边将他丢在地上的拐杖捡了起来。

    路童慢慢站起身,环顾着四周。

    他发现家里面被翻得一片凌乱。

    曲潇潇已不见了踪迹。

    路童刚要走进里屋时,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:

    “路童,你总算来了。”

    路童听到这个声音后,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。

    是曲飞鸿的声音,难道他还没有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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